看着周围学员逐渐改变的眼神，何秋实知道自己没办法硬着脖子反抗了。
他不情不愿地道了歉。
化妆师也无所谓地摆摆手。
并不是原谅的意思，单纯觉得，和何秋实这种小角色计较，耽误她的时间。
这种人，在圈里满地人精的地方，小聪明可走不长远。
以后或许都碰不到了。
化妆师才懒得费口舌。
凤如雪也不在意般点头放过他：“行了。大家都会到原位，赶紧继续定妆。”
呼啦啦，人群猛地散了。
只留何秋实花着一半的妆，垂首站在原地。
他握紧了拳，强压下被羞辱的怒火，刚想走到化妆台前坐下。
就被化妆师拦住：“诶诶诶，干嘛呢？”
何秋实猛地提了口气，刚想怒吼，又想起刚刚凤如雪警告的目光。
只能压下声音，粗声道：“继续化妆啊。”
化妆师笑了。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你没看后面排了多长的队？那么多学员因为你耽误这么久，你还想着继续画？后面等着去吧。”
她随意摆摆手，直接让何秋实排到队尾去。
招呼下一个紧张的学员过来：“那姑娘，对，到你了，过来吧。”
语气柔和地判若两人。
何秋实不敢置信地看着化妆师，僵立在原地半晌也没人理他。
只好猛地甩手，走到一旁的角落里生闷气。
按照其他选秀综艺的惯性，这么一个大闹现场的学员，躲到一旁生气时。
都会有几个学员跟上去劝他。
归根结底，劝说的几个学员还是为了多点镜头，体现自己善解人意的一面。
但眼看着何秋实走远，在场的所有直播镜头都没有跟上去的。
只让他自己灰溜溜躲到角落里。
学员们自然明白节目组的态度。
不支持这样‘戏剧化’的学员存在。
自然就假装看不到，该排队排队，该化妆化妆。
看着没人来劝他回去，何秋实自然更生气了。
硬生生在角落里蹲了两个小时。
腿都麻了，仍然没人理他。
又想到这两个小时，自己白白浪费了镜头，根本出不了镜。
而他也没有像姜总那样的后台可以依仗，节目组不拍他，那就可以不拍他。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忍下一切。
回到队尾继续排队。
假装没事儿人一样，和身边的学员搭话，企图多蹭一些镜头。
心里暗骂：“等我找到下一个靠山，就看你们怎么供着我！”
他还是想着，怎么找一个比凤如雪更有背景的女人。
而这些，凤如雪根本没空在意。
定妆这天，她也忙得不可开交。
等角色定妆的前期工作完成，节目必须立刻进入拍摄阶段。
而拍摄的场地，人员，排期，剧本等等问题，她都必须亲自过目。
这是对观众，对学员，对导师们的尊重。
也是对节目的尊重。
于是，她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地打起来。
忙到没时间喝水时，她还习惯性地叫了声：“老狼，给我倒杯水。”
等水杯熟练地递到她跟前，她才想起来。
老狼最近背着她忙一些事，没空跟她进组。
那这水……？
凤如雪一边听电话，一边回头。
楼兰庭一手递给她水，脸上还挂着笑。
仿佛替她干这些杂事，令他格外开心。
凤如雪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电话里的紧急情况打断。
“摄像老师没档期了？”
电话那头的小锦很急地说：“是的，有几位摄像老师一起被另外的剧组挖走了，听说是个大戏。”
凤如雪皱了皱眉。
这些工作人员，她都曾经一一面试过。
确保实力和态度都符合要求，才会备选入名单。
没想到还是会被挖走。
拍摄就在眼前，再面试找人可没时间了。
凤如雪抿了抿唇：“没事，交给我，你继续去确认其他人员的情况，把开天窗的名单发给我。”
“好的，如雪姐。”
小锦利落地挂了电话，半个小时后，就发来了一份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名单。
凤如雪看着手机上满屏的小字，皱了皱眉时。
楼兰庭就熟练地给她打印了一张A4纸。
让她看得方便些。
凤如雪犹疑地接过，看了看楼兰庭。
“谢谢……”
她低声说了句。
又别扭地加了句：“我给你的工资，可是ceo级别的，不是助理。”
一直没开口的楼兰庭，听到这种‘赶人’的话，却没有生气。
只是笑了笑：“我只是想了解了解你的工作。放心，公司的事，我也会及时处理的。”
凤如雪这才放心地看着名单。
确认好缺少的人数，她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谢导，最近忙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仿佛刚睡醒，迷迷糊糊地回了句：“如雪？”
“是我。”
男人猛然清醒。
“咳咳……”
“额，什么事？”
“我啊，我最近不太忙。不不不，也忙的，宣传啊，剧本啊……”
企图营造出成功男士稳重而平凡的工作日常氛围。
凤如雪勾唇笑了笑：“那就是不忙了。”
听到熟悉的口吻，谢导无奈地笑了笑：“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导的团队借我用用呗？”
谢导惊讶：“你们那个节目还缺人，不是很早就找好了吗？”
“被鸽了呗。”
这种事，在圈子里倒是常见又不常见。
钱能动人心，但动了的人心，往后还会不会有人信它，就不一定了。
谢导对付这种情况也算熟练：“需要多少人，不够的我找老朋友们借。”
“四十位摄像，三十五位打光，五十位跟组化妆师，二十位演技指导老师，还有十位武术指导。”
“啊，武术指导就不用了。”凤如雪昏了头。
刚想起来，还找什么武术指导啊，让飞狼的人来不就得了。
可就算这样，谢导也还是皱了皱眉：“胃口不小，你们节目这么缺人？”
“这还只是小部分而已。”凤如雪把这次节目的格局铺的非常大。
谢导揉了揉额角，有些为难：“我的人全上，也还差几个摄像呢。”
凤如雪想了想，突然笑着说：“如果我说，节目的四位导师都会全程参加剧组拍摄，请不请得起谢导亲自来帮忙啊？”
“赵老师和杨导都上！？”谢导声量猛然提高。
凤如雪一笑。
看来这事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