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刮目相看
“你一个月要这么多吨，三十五万的合同已经很优惠了。”
办公室内，主任舒柏松点了根烟。
淡淡的烟雾散开，确认眼前这个青年真有那经商头脑后，他这才认真谈起价格。
“还是高了。”
陈江摇头。
对方开出两千三一吨的价格。
在这个年代来说，其实这个价格已经很优惠了，甚至前两年都没有这么便宜的价格。
往后两年国内大兴建设，就更加没有了。
恰巧这两年钢材产量过剩，而99年国内建设还没全面开始，因此钢材价格一跌再跌。
“我知道这两年钢材厂的生意不好做吧。”
陈江想再压压价，他手头的资金不够。
“这个你都了解过？”
舒柏松一愣，随即轻笑。
“哈哈哈，果然不是没头没脑就过来谈合作了。”
他对眼前这个青年很满意。
“对，你说的没错，这两年国内钢铁需求很小，我们红光钢铁厂也受到影响。”
“就说螺纹钢，九三年那会就三千多一吨了，现在才两千多。”
话语间感叹不已。
“但三十五万这个已经是底限了。”
舒柏松弹了弹烟灰。
“换做前两年，五十万你都签不下来。”
这个价格若是一般人，或许同意了。
“一口价，三十万，我可以保证，第二个月我们飞鸽的钢材需求翻倍。”
陈江没有丝毫退让，而是提出了更富有诱惑力的条件。
“需求翻倍？”
舒柏松动作一僵，他再次认真看想眼前青年。
眼前这个青年，似乎与这个时代他见过的小青年完全不一样。
有魄力，有心思，更有野心。
“哈哈，好，小伙子有魄力，我相信你。”
舒柏松看了许久，忽然轻笑。
需求翻倍，也就意味着销售量要翻倍。
“我现场给你拟个合同，至于需求翻倍这个条件，就不用写在合同上了。”
合同很快拟定。
陈江二话不说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随后便掏出这两天的销售款从布袋子里掏了出来。
“按照上面写的，第一次付十分之一，总共三万，你点点。”
这正好是两天的销售额，再多他也拿不出来了，这也是他坚决还价的原因。
刚刚发型的一叠新版大钞，被舒柏松拿在手里。
他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豪爽收下，而是小心翼翼的一张一张点了起来。
半晌。
“嗯，钱没有问题，这合同一式两份，这一份你收好。”
舒柏松点完钞票放下心来，这才将打印好的合同递给了出来。
陈江接过，眼下更关心的是原料。
“第一批钢材什么时候能到位？”
“飞鸽那边产线已经调试的差不多了。”
自行车产线在他的命令下，被搬进了废品站原来的大库房，作为临时生产车间。
虽然工人还没到位，但这个年代招募工人，可比他那个时代容易的多。
可他手头只有那些二手零件，能生产出的自行车不多。
舒柏松再次端起茶缸喝了口。
“这个你放心，待会你把合同送到财务那边，留下地址和电话。”
“确认过后，明天咱们钢材厂新出的钢材，我亲自给你送到那边去。”
陈江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太好了，一切还都拜托舒主任了。”
这件事解决了那就意味着，自行车生产线不再需要大量收购二手零件了。
而且飞鸽这个牌子很快也可以正式打出。
“那就谢谢了，舒主任先忙着，我就先走了。”
陈江起身道谢，转身准备离开。
“哎，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舒柏松却忽然起身，看着眼前青年背影，神色忽然稍显凝重。
“怎么？”
陈江转过身。
“你和林小姐似乎关系很好啊。”
舒柏松警惕的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
他也四十多岁了，看人极准。
刚才两人到来时，几乎一眼就看出林霜神态间，隐隐对眼前这个青年有种莫名的心思。
转念一想，两个年轻人年纪相仿，良才女貌。
“哦，我和林小姐是上次修车凑巧认识的，最近也就见过几次面吧。”
陈江心思敏捷，立马意识到对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舒柏松眉头皱起。
“本来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想管。”
“但这件事，我不得不告诫你一句，你陈江或许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但跟林霜小姐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有时候该保持的距离，还是要保持的。”
红光钢铁厂的规模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就好似隐藏在云层中的巍峨山岳。
总有人想要攀登上去，却往往落得个粉身碎骨。
“舒主任你太担心了。”
陈江轻笑。
“其实我已经结婚了。”
他自然看得出，对方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
即便在他的那个年代，普通人和豪门中间依旧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林霜？
陈江倒是没想过借助这个女人来达成什么。
一个是他已经有老婆了，并且决定这一世绝对不能再亏待一直陪伴他的枕边人。
二是他不需要通过这种手段。
舒柏松这才微微点头。
“嗯，结婚好啊，不过既然结婚，那你就更不能犯错误了。”
“你们这样的年轻人，都太急功近利。”
而林霜对于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就是大大的功利。
叮嘱一句，他还想再说，办公室门却被敲响。
“怎么样了？”
林霜走了进来。
闻见屋子里全是烟味，娥眉微皱。
“老舒，我不是说了嘛，少抽点烟。”
舒柏松尴尬轻笑。
“几十年喜欢了，改不过来咯。”
“林小姐，合同我已经和他签下了，你带着他一起去财务那边吧。”
抬手将刚点好的一叠钞票递给对方。
“这是款项。”
林霜接过，显得有些惊讶。
“这么快啊。”
“嗯，这小伙子很不错，有头脑，有魄力。”
舒柏松竖起了根大拇指。
“陈江你可以嘛。”
两人出了门，林霜大赞。
“舒主任这个人很严肃的只会训人，我还怕他怠慢你呢，没想到今天居然夸你。”
陈江挠了挠头。
“大概只是凑巧吧，咱们还是赶紧先把这件事搞定。”
两人走向财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