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过后，悠言原本是该放假了的。
但在她准备收拾东西回老家的时候，经理突然又给她打了电话，让她陪他出席个聚会。
悠言是想拒绝的。
但那边的人好像知道她会说什么一样，直接说道，“你前两天是不是还在问我说转正的事？这样吧，今晚你要是表现的好，年后你就能转正了，工资加20%，五险一金也给你补上。”
悠言握着手机，在犹豫了一下后，到底还是点头，“好。”
经理很快将地址发了过来。
悠言租的房子在郊区，赶到时，夜幕已经降临了。
经理已经在门口等她，“怎么这么慢啊？客人都已经到了！你这真的是太不像话了！”
“对不起，塞车……”
“快走吧！”
经理没有等她解释，丢下这句话后就直接往里面走。
悠言原本还以为他要见的就是普通的客户，因为他的秘书回家了，这才拉着自己过来充数。
这样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但进入包厢后悠言才知道，并不是。
此时坐在主位上的人是……陆聿。
他身上仅穿着衬衫和马甲，一白一黑，世上最正统的两个颜色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衬得越发矜贵。
“对不起陆总，我们迟到了，我先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市场部的……”
“我知道，李悠言。”
陆聿将经理的话打断。
悠言那原本已经垂下的头便猛地抬了起来，眼睛看向他。
“回去之后我就想起来了，我们之前是同学，对吧？”陆聿笑着跟包厢的其他人解释说道。
然后，他也看向了她，“不过……李同学好像将我忘了？”
陆聿的眸光深邃，就好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无处可逃。
悠言忍不住掐紧了自己的手，这才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没忘，陆总……如此矜贵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忘？”
“只是没想到，您还记得而已。”
“哈哈！那可真是缘分啊！”
经理倒是很快笑了起来，一边拉着悠言，按着她在陆聿身边的位置坐下。
“这么难得的缘分，确实值得喝一杯，来来来……”
在经理的招呼下，包厢的气氛立即变得热络了起来。
悠言坐在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却是觉得如坐针毡。
她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手指抓着桌布的边缘，正不断的往上面抠着。
经理正在那里大肆宣扬着他们红酒厂的效益，势必要和陆氏名下的酒店达成合作。
陆聿就坐在旁边听着，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容，温和而儒雅。
但悠言知道，此时他心里肯定是不耐烦的。
说不定还在心里骂着经理不识抬举。
——他就是这样的人。
悠言正想着，陆聿却突然抬起了眼睛，看向了悠言。
后者立即低下了头。
陆聿似乎笑了一声，然后抬起手来，转了一下那个一晚上都没转动的转盘。
等那盘糖醋排骨在悠言面前停下时，他这才将转盘按住。
“吃吧。”他说道。
——糖醋排骨，从前是他们高中食堂的招牌菜。
每到周三供应，就算一下课就往食堂赶也不一定能抢到。
悠言又想起，在他们“交往”的一周时间中，陆聿唯一帮她做过的事情，似乎就是帮她买了一次糖醋排骨。
悠言那攥着桌布的手，突然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