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让人取一碗清水，他要现场做个科学小实验。
沈立禾：这大叔的疑心病真挺重。
幸好皇帝还没那么丧心病狂，他不是直接用人体做烫脱皮实验，他只是想验证一下，这石灰粉遇水是不是真的会发热。
他让人拿了小汤匙，亲手往清水碗里加石灰粉，放一勺，就把手掌放在碗口感受有无热气。
沈立禾看着他那优雅的小动作就着急，这又不是中药铺子称药材，至于这么一点一点的加吗？
那小汤匙在石灰粉上面左刮一下，右刮一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刮芝士呢。
你倒是使劲扒拉啊！或者把水倒一半出去也行，要不然不得到猴年马月哪能加够分量啊！
沈立禾：“皇上，贫道有一个想法，可以验证一下这石灰粉遇水，能有多热。”
皇帝来了兴趣，“冲虚道长先说说看。”
沈立禾：“贫道想起之前烧水煮鸡蛋，手碰到了刚烧开的热水，顿时感到疼痛难耐，这能烫伤人的热水，也把贫道的鸡蛋烫熟了。”
皇帝：“所以，你想到用石灰水去烫鸡蛋？”
沈立禾：“圣上英明！圣上见微知着，贫道佩服！”
“正是贫道亲身经历了这样的事，所以贫道想不如取来一枚生鸡蛋，用碗装满生石灰，把生鸡蛋埋在里面，加水等待片刻，看看这鸡蛋是否能熟。鸡蛋若是熟了，就说明这石灰水十分烫，且能烫伤人，生产制作的时候需要注意安全。”
皇帝哈哈哈大笑，“想不到，冲虚道长小小年纪，是个有急智的。”
“就依你所言，全忠，去拿一枚生鸡蛋来，若是石灰水把鸡蛋烫熟了，就赏给你吃了。”
全忠开心下拜，“奴婢谢皇上恩典。”
全忠拿鸡蛋，并不需要亲自跑一趟御膳房，他吩咐一声，有的是人想为御前大内监跑腿。
全忠很快拿来一个莲花小盖碗，掀开后，里面盛了五枚干干净净的生鸡蛋。
沈立禾捏起一个，递到全忠眼皮子底下，“内监大人，您看这枚鸡蛋，表皮均匀，个头圆润，您还满意吗？”
皇帝哈哈哈哈大笑，“全忠你可要好好挑挑，挑个好的，一会朕可要赏你的。”
全忠不改本色，“回皇上，只要是您赐给奴婢的，奴婢都觉得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冲虚道长，您可别拿奴婢开玩笑了，您快开始吧，奴婢等着皇上赏我呢。”
沈立禾：你行，拍马屁还得是全忠你最行啊！
能当上大内监的果然都是好气度，能屈能伸，沈立禾自愧不如。
皇帝故作正经，用他那性感的烟嗓，假模假样地批判他的心腹内监，“行了行了，你现在学得整天就会油嘴滑舌的。”
沈立禾看皇帝脸上笑出的大丽花，嘴上说着人家油嘴滑舌的，这张笑脸菊可不是这么说的。
原来老板你最爱的是这个调调啊。
这可怎么学啊，沈立禾有点作难。
全忠：“奴婢都是肺腑之言，皇上不喜欢，奴婢今天就少说话好了。”
沈立禾心里歪着嘴巴学他，‘奴婢今天少说话好了~’
系统：‘你要是有他一半的功力，你的道观也不至于啥也没配齐，那个薛数一直拖着找下人的工钱不给你，你多少也在皇帝这里使使劲。’
系统忽然冒出来，把沈立禾吓一跳。
沈立禾：‘还不到时候，等时机到了我会提的。’
系统：‘你那个道观，后面厢房住着人，他们自己带了丫鬟小厮不缺人打扫，但你前面的大殿什么的，隔一段时间也要掸掸灰才行。你几个弟弟天天在前殿扫地，等香鼎里的香灰积满了，你还要领着你弟弟往外搬吗？
那个薛数一直不给你的神君观拨款，摆明了想吞道观的钱，你可长长心吧，趁着皇帝高兴，给他上眼药，让皇帝骂他。’
沈立禾：这事哪有那么简单啊我的统，还是单纯了。
系统说的事确实让沈立禾头疼了许久，他搬进神君观后，没见到应有的管理拨款，由于神君庙是皇帝出钱办的，算是皇帝的私产，拱卫司这边的部门只给他发地阶的工资，并不给他拨神君观的管理费用。
想要钱，还是得直接找薛数，只是沈立禾去拱卫司找薛数，都没见到人，拱卫司的人说他不是进宫了，就是出去忙了。
沈立禾怀疑薛数在故意躲他。
按理说，以沈立禾目前在皇上面前的恩宠，薛数就算不拉拢他，也不该在钱上面得罪他吧？他一个都指挥使，也不缺钱啊，道观请下人的钱，跟之前建道观的钱一比，简直就是仨瓜俩枣，他再贪婪也不至于贪这个吧？
贪这几个钱，真的会显得人很没格调诶！
沈立禾一直想不通的就是这个。他认定薛数不缺钱，他压着不给神君观拨款，肯定有其他的用意。
系统总说他想太多，直接问不就成了吗？说不准里面有误会。
但沈立禾宁可多想，也不要贸然得罪一个顶头上司。
薛数是皇帝的经年心腹，也是拱卫司的一把手，把拨款这事摊在明面上说，就算之前有误会，之后也会结怨，沈立禾暂时还不想跟薛数起任何龌龊。
其实沈立禾不敢戳破这件事，也有自己心虚的成分。
他没办法分辨，是他之前想通过皇帝，遥控指挥拱卫司的术士，意图让拱卫司的术士月月交供的事得罪了薛数。薛数作为拱卫司的一把手，为了自己的权威，事情过了仨月，开始找回旧账教训他。
还是说，他这边把皇帝的供奉收了，皇帝承诺的神君观也建了，神君却迟迟没有动静，这只收礼不还礼的行为，让皇帝也开始着急了。薛数作为都指挥使，急皇帝所急，在变相给他这个下属施加压力。
两种猜测在沈立禾心里来回转。
哪个都不是可以明说的事，前者出出气，这事可能就过去了。后者的话，他要是压着皇帝主持公道，拿薛数出气，最后薛数还是会报复到他头上。
沈立禾：‘先看看皇帝的态度，今天他得了这个石灰粉的方子，应该挺高兴的。回头看薛数会不会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