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使者（之七）我必须回家
小黑蛇从林琅的袖口爬出，小小的一条，爬到林琅的头顶，盘在她的发簪上游动。
上官泠老远看到小黑蛇，吓了一跳，问：“这是什么？”
“这八成是一条龙。”
“一条龙？就它？”上官泠满腔都是不信。
“昨晚和不明生物打了一架，我总得搞清楚我的敌人是谁。早晨就去了锁龙洞。”
“然后在洞里发现了它，带回来了是吧。”上官泠就算病了好几天，仍然能笑得出来，她捏着小黑龙狂笑，“你昨晚和这个牙签大小的小龙打了一架，然后败了？”
林琅慌忙捂住她的嘴：“别瞎说。这可能是一条活了成千上万年的老龙。”
“那你怎么把祂带出来了？”上官泠问。 林琅哪里知道，林琅只知道这个龙也好，蛇也好，看上去是真的没什么恶意，然而林琅失去了对自己的信任了，她那么相信施喆是美丽纯洁善良，然而施喆一个阴间使者的身份，足以让无数人退避三舍。
而自己发簪上这个小不点，自己在祂手下一个回合都没有就丢盔卸甲。
上官泠对小黑蛇没有任何的兴趣，她仍然在纠结施喆为什么要收留二人在自己家里。如果仅仅是阴间使者，那么为将死的鬼魂迎来送往是她的本职，她就真的没必要收留二人，事实上，林琅怕因果，施喆就应该比林琅更加怕因果。
林琅知道了施喆的身份，却是一点不想回去礼仪用品店。然而二人可以不吃不喝，想上网查点资料，还是得需要趁手的设备，施喆那里有个电脑可以用。
把自己混这么惨的吸血鬼，林琅觉得自己是头一份。
明明放下心结，在任何一个维度，她都能随便找到吃的用的，赚到钱，翅膀嘛，又不难看，为什么不能一直生长着，在街头摆个摊子表演杂耍，就一个飞字就能让她们母女两人过的舒适，为什么要过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
施喆站在马路的对面温柔的看着二人，依旧是岁月静好，月白的旗袍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胸前垂着一副碧玉制成的璎珞，脚下是一双半旧的低跟小皮鞋，手里握着一把檀香扇。
“林姨，我一直没找到你们。”她笑得让人心里没底。
“我和阿泠出来走走。来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个城市什么样子。”
“你可以叫我呀，我可以给你们做导游。”她亲切的笑着，一副我知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然而我装作你不知道我知道的样子。
飚演技嘛，林琅没办法，谁叫自己二人打不过她。
二人到施喆礼仪店的大堂坐下，施喆很自然的从她们身边走过去。三个人面对面的坐着，谁都没有开口。
“我不用跟你们解释什么的。但是你们可能想知道。”施喆过了很久才说，她身上已经没有了过去温婉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冷峻。
“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需要有很多的资源供给我们成长，供给我们享受更舒适的生活，而舒适的生活需要更多的资源。但是人类太会浪费资源了。有一句话说的好，人类是地球上唯一一个杀害猎物而不是为了吃的种族。”
“为了更好的享受，人类在自身的能力之外，会追求更多的东西，像松鼠会储存松果和榛子，田鼠会在自己窝里储存粮食一样，人类会储存更多的东西，来维持自己的优渥的生活，这是人类这种动物的本能。”
“而所有的人类享受的东西，均来自于太阳对地球的馈赠，当消耗大于地球能承载的时候，其实，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吧，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地球就会爆发一次非常大的瘟疫。其实比较有记录的，就是天花、霍乱、炭疽、鼠疫。”
“嗯？”上官泠不理解施喆为什么从瘟疫开始讲起。张口想问点什么，又惴惴的闭上嘴。
看到她这么识趣，施喆微微的笑了一下。
“人类还是唯一一个愿意自己用瘟疫来消灭自己种族的。上世纪的一场世界范围内的战争，就有一些人类，将另外一批人类圈禁，投放病毒，并将被污染的衣物用品，投放在人口密集的地方，美其名曰观察感染的症状用以消灭病毒，其实他们只是凶残的刽子手。” 施喆的这些话，林琅是同意的，上世纪小日子曾经用剧毒的鼠疫投放在东三省的大地，罪恶的试验基地还开设有各种冻伤、性病等试验，导致无数人残疾，死亡。那个所谓的科研基地是集人性之恶者。
“人类残害自己的脚步并没有停歇，一个超级大国在自己的国土内开设了一个罪恶的试验基地，来创造新的无敌的病毒。”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出于某种政治的目的吧。”
“嗯。”
“他们制造出无敌的病毒，利用人类自己的基因缺陷，来攻击人类自身，去年冬天，在欧洲的北部，发现了新的僵尸鹿病毒，是一种阮病毒，它是一种感染性蛋白质，给生命体带来巨大的，慢性的消耗直到死亡。”
“这这这？”上官泠满头雾水的抗议：“病毒不是我们造的。”
“我猜那天我们从岸上出来，有大能力者就怀疑我们身上携带某种病毒。”林琅按照施喆的逻辑猜测。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守护神灵。这个你们承认的吧。” 二人本来并不信奉神灵的，但是最近几个月发生在自己身上神奇的事件，二人开始怀疑这世界真的是被大能力者所制约，那就是神。
“那我们是从什么时候进入幻境的呢？”林琅突然问道，“是从我们打第一个电话开始的吧。”
“嗯。第一个电话你们不管打给谁，都会打到我这里，由我来接听这个电话。”施喆轻声着，“你们不知道，你们刚过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伤痕，就像患有僵尸鹿病毒的人类。”
“那我们的身体是在海边，还是被转移到了J市呢？”
“J市。如果你们是携带者，把你们放在结界隔离是最安全的。”
“结界就是你的直播间和店铺的2楼？” “嗯。”施喆歉意的微笑着。
“那我们所谓的行动，所谓的一起直播，都是我们自己产生的幻觉？”
“不全是，但是也差不多。” 林琅伸出手抓自己的头发，这就是大能者的力量么？自己之前觉得自己能飞，上官泠诡异的速度，就已经无敌了，现在看来，几乎就是一个完全的笑话。
“那，那天晚上的战斗呢？上官泠连续几天发烧都是怎么回事？”
“发烧的事很对不起，我们是做了一些测试，中间导致上官出现了排异反应，但是正是排异反应，我们确认了她并非是携带传染性病毒。”
“至于那天晚上黑龙大人，祂不是在你的发簪上么。正是黑龙大人来法力，才确定了你们并非携带者，所以才有了今天你们出了结界。” 林琅和上官泠内心无比的崩溃。她们取下发簪，看着上面的小龙，“它，它不是在锁龙井里面被禹王锁住了么？”
“呵，禹王是当年的大能者，我打不过不是很正常么？”
“妈妈。我想回家。”上官泠内心恐惧。紧紧的拉住林琅的手。
“这个世界有个通往别的世界的通道。”施喆突然说道。
林琅没有接话，如果他们想送二人走，那再好不过，如果不能离开这个位面，二人也就凶多吉少了。
“在龙潭的下面。相信你早晨查过资料的。在龙潭下面有一个裂缝，那个裂缝不是一直存在的，是几年之前突然裂开的，城市的管理者曾经派潜水员下去，水深不可测。” 龙潭底下的裂缝，那这个坐标简直就是准确到没有朋友。
林琅和上官泠霍的站起身来。
他们已经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