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教训的余烬并不理会耳边的幻听。
先前的一切都是精神层面上的交锋，放在现实里，实际上只过去了短短一瞬。
那些出现在大厅中的医生在这个时候，甚至都还没接近车辆。
懒得再听恶魔聒噪的余烬，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
一下车，余烬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似乎存留了很久很久，以至于不够新鲜。
这让喝惯了‘细糠’的余烬，多少有些恶心。
为首的医生见到余烬下车，脸色淡漠地伸出手道：
“你好，我是罗素，这间医院的院长。”
【罗素】
【愿望：与恶魔达成完美契约，获取永生。】
……
与恶魔达成完美契约？
这十三区的院长看着不像好人啊。
余烬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头的惊讶，伸出手去与其短暂地握了下。
“你好，猎魔人，灰烬。”
灰烬？
罗素古井不波的脸上终于了点变化。
“你就是灰烬？”
“我听说过你，血族克星是吧？真是英雄出少年。”
余烬愣了一瞬。
他倒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居然已经这么大了。
不得不说血族克星这个称号还真贴切。
毕竟他手中不死血族无名之辈。
只是对于猎魔人来说，这个称号可不代表什么好事。
人怕出名猪怕壮，便是这个道理。
想必此时的他也成了布鲁赫氏族的眼中钉、肉中刺，个个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原因无它，纯粹是因为余烬只盯着布鲁赫氏族杀。
估计如今的布鲁赫氏族在血族十二氏族中，都快成一个笑话了。
傲慢的血族又怎么容忍这种耻辱？
指不定现在就有什么血族杀手、雇佣兵之类的，混进洛城伺机而动了。
心中警醒的余烬平静回道：
“罗素院长过奖了，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罗素摆了摆手：
“我向来认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行了，让我看看这次的病人吧。”
“我听说这次的病人危害等级已经达到了厄级。”
厄级？
这是一个余烬从未听闻过的划分方式。
见余烬皱眉，罗素平静解释道：
“你应该听说过恶灵的级别，怨恶凶煞血。”
“这是猎魔人针对恶灵的划分，但这套体系欠缺对于世间诸多魔神鬼怪的划分。”
“所以在灵能部门成立后，专门建立了一套以魔神鬼怪危害程度来划分的体系。”
“苦厄灾极，加上数字一到九，数字越高危害越强，这就是灵能部分进行划分的标准。”
罗素的目光落在了望过来的艾米身上，同时继续说道：
“苦级，代表着危害程度限定于一栋楼至一条街。”
“厄级，代表着危害程度达到了一个区域，乃至一座城。”
“灾级，代表着危害程度高至国家级别。”
“至于最后的极，代表着的是人类族群的灭亡危机。”
说完，罗素伸手从艾米的束缚衣中，掏出了一个用密封袋装着的圣人骨。
接着再转身示意余烬看向身后。
余烬转身，只见刚刚那些跟随罗素前来的医生、护士们，忽然就像发疯了一般进行各种自残行为。
有以头撞地的，有咬自己手指的，有挖自己眼珠的……
而罗素对于眼前的景象像是见怪不怪，他只是冷漠地开口道：
“这就是厄级的表现，它可以操控这片区域的所有人。”
“随着时间的蔓延，这种影响会像瘟疫一般向外不断扩散。”
罗素抬起手看了下时间。
“用时十三秒，扩散十米范围。”
“这是一只厄三级别的恶魔。”
不知为何，在听到罗素说出厄三级别四字时，余烬总觉得罗素语气中有着深深地遗憾。
就好像是在嫌弃它，太弱了？
……
诅咒之心被动用的同时，洛城之外的某处地下祭坛。
正在拼凑一副白骨躯体的奥斯丁心中一动，右手向上一翻，手中忽然出现了一片跳动不休的阴影。
这正是当初他从诅咒之心中取下的‘信息素’。
只要有人动用诅咒之心，那么急于回归本体的阴影便会出现反应。
就比如现在这样。
奥斯丁脸上挂起一抹冷笑：
“我还以为你能更隐忍一些呢。”
“科研要的是耐心啊，蠢货！”
奥斯丁移步走到桌前。
此时桌上摆放着一张极为详细的洛城地图。
奥斯丁看着地图一边念咒，一边将手中阴影洒向了面前的地图。
散落的阴影在地图上不停蠕动，最终聚集在了洛城北郊某处。
见到这熟悉的地点，奥斯丁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声。
“十三区？呵，罗素，果然是你做的。”
“敢从我手上抢东西……我们走着瞧！”
……
洛城，南区，地下室。
米拉特看着重新修好的手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有关于那晚果木镇发生的事，网络上已经毫无踪迹可言。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就像是那天果木镇没有发生异常一样。
但米拉特很清楚，三十年前永生教的某个分支就对果木镇很感兴趣。
可最终在折了一名大巫师后，他们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三十年后的今天，他们没理由不卷土重来。
所以于情于理，那天晚上定然是发生了很多事。
现在的情况只能证明，那个新成立不久的灵能部门掌控了所有舆论！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用来追寻仇恨之种的联系也已经越来越弱了。
若是找不到德伦的那颗仇恨之种，无法平衡体内情绪的他就要被嫉妒逼疯了。
思来想去的米拉特，终于还是从通讯录中翻出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电话。
“罗素，是我，米拉特。”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病了，需要治疗。”
在得到对方确认的答复后，米拉特再次长出一口气。
收拾好行装，踏上了去往洛城北郊的路。
说实话，若非逼不得已，他根本不想求助于有着‘疯医’之称的罗素。
因为这家伙即使在永生教里，也是个人人惧怕的存在。
他为了自己的研究，可以做到极为丧心病狂的地步。
即便最后确实治好了你，但身上缺少个零件啥的也很正常。
用罗素的话来说，只要人没有死就代表他的治疗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