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食堂做了一些大刀阔斧的调整。
首先，春节之后，食堂的人必须遵守上班时间制度，从早晨八点到晚上五点半，不能随意迟到或者早退。
轧钢厂的人早就对食堂自由的上班时间有异议了，凭什么他们就可以晚到，下午就可以早早回家。
后勤处处长到食堂来宣布了新规定，何雨柱和他吵起来了，“你说凭什么？食堂的工资定级比同等级别的其他工人要低五块钱，就凭这个所以食堂里的人可以拿剩菜剩饭回家，可以晚到早退，这是杨厂长以前定的。要是让他们遵守时间，那么就给他们把工资调上去！”
后勤处处长对何雨柱的顶撞很恼火，“这是工厂的规定，我只是来传达！”
他奶奶的，李怀德在这儿的时候，何雨柱有什么事直接就和李怀德报告了，根本不把他这个处长放在眼里。现在李怀德走了，杨厂长当家，看你何雨柱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目中无人！
自由散漫惯了，突然让食堂的人按部就班的上班，还真是不习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工厂有新规定，只能遵守了。
上班时间改变只是第一步，何雨柱这个食堂主任的权限又有了变化。
食堂有自己的仓库和一个冷库，可以放置食堂里的粮食和肉。以前这个仓库是食堂管理，现在新规定出来了，食堂仓库和后勤仓库都由后勤处统一管理。
食堂需要什么食材提前向后勤处提交申请，后勤处采购入库后再由食堂领出库。
食堂用油米面等可以长期存放的物品可以一次性领出几天的量，其他的蔬菜肉鱼等需要冷藏冷冻的当天早晨去领。
这样统一管理无可厚非，采购毕竟也属于后勤处管理，像蔬菜肉这些食材都是采购每天早晨或头天晚上到肉联厂和供销社开着大卡车去拉回工厂，然后再入库。后勤统一管理仓库的话对采购和仓库入库还是挺方便的。
只是仓库和冷库由后勤处管理的话，食堂主任揩油的机会就少了。
反正何雨柱当食堂主任的时候也没从食堂揩过油，他自己空间粮食鱼肉比食堂仓库里都多，他不需要从这个食堂占小便宜。
但是他心里嘀咕，难道真是杨厂长小鸡肚肠要给他小鞋穿？
其实杨厂长没有那么心胸狭隘，他只是被耽误了十年时光，刚回到岗位就想把攒了十年的干劲都使出来，想把工厂治理规范，想把一切被耽误的补回来！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在他最年富力强的时候他被打发去扫地去了，现在他已经五十出头，过不了几年他就好退休了，趁着现在有想法，他就想把一切理顺！
何雨柱叮嘱范师傅，“范师傅，我们签字领食材的时候一定要仔细，数量一定要核实好，签字要规范！”
范师傅拍着胸脯，“没问题！”
他们食堂的人一直以来其实也就是往家里拿点剩菜剩饭，占这点小便宜了，其余的没有打食堂食材主意的。
最早以前在何雨柱还是傻柱的时候，就属傻柱最过分了，他经常偷拿食堂食材。每次好不容易食堂有个肉菜，他都得趁机把肉给切下一块，领导做招待餐时一只鸡他也能拿回家半只。
当时刘岚知道傻柱偷肉，也跟风偷，结果没两次就被李怀德抓住把柄，被迫跟着李怀德相好了好几年。
扯远了，总之食堂里的人还是不错的，拿根葱拿瓣蒜的他就睁只眼闭只眼，那不算偷，过分的偷面拿粮的没有，所以他也不担心会出什么差错。
新规定后，每天早晨，何兵自己走路去上学。江蕙送何雪去幼儿园，何雨柱带着何意到轧钢厂托儿所，晚上也不能没事就提前回家了，一直到五点半才回家。
没事没事，何雨柱安慰自己，顶多再熬两年，是七九年还是八零年就允许个体经营了，到时候他就辞职自己开个餐馆或者开个小工厂，做个悠哉悠哉的小老板。
相安无事了两个月，就到了六月。今年天热得早，才六月中旬已经是骄阳似火。
吃完午饭，后勤处处长一副抓奸的模样走进后厨，进来后就到处张望。
“何主任，都知道在食堂工作有油水，可是刮油水也不能这么狠吧！”
何雨柱很讨厌这阴阳怪气的语气。
“处长，怎么回事？”
“今天早晨你们食堂领了一百八十斤猪肉，可是中午菜里面可没看到几根肉丝！”
今天中午食堂炒的芹菜肉丝，这也算是一个肉菜，对于长期缺肉的工人们来说，只要里面有点肉丝这就是个荤菜，他们对里面肉的多少也是很关注的。
“早晨领了一百八十斤猪肉？不对吧，处长！”
“怎么不对！”
后勤处处长拿出一张出库单，指着上面的数字，“猪肉一百八十斤，这是不是你们食堂今天早晨领的！”
早晨领的肉他看到了，单子他也核对了，怎么可能是一百八十斤？
“处长，不对，我们早晨只领了八十斤猪肉。处长，我给您找找我们这儿的单子。”
范师傅听见动静也过来了，“处长，今天早晨我去领的肉，怎么了？”
后勤处处长鼻子哼了一声，“早晨你们领了一百八十斤肉，可是做菜的时候你们才放进去多少斤？你们自己得留下一半了吧！”
范师傅觉得受了侮辱，怒火冲天，“处长，谁领了一百八十斤肉？谁留下了一半？你把话说明白，别把屎盆子往我们身上扣！我明明只领了八十斤！”
“那这个单子上是谁的签名？”
范师傅夺过单子一看，“这是我的签名！可是我早晨明明只领了八十斤猪肉！这个数不对！”
何雨柱把今天早晨的单子拿出来。出库单一式两份，仓库那儿留一份，食堂这儿也拿回来一份，都是要记录做账的。
他把单子递给处长，“处长，您看我们的单据这儿写的是八十斤，是范师傅的签名，您请过目。”
老式的单据一般是两联或者三联的单据，中间用蓝色的复写纸隔开，上面写一张，下面就一模一样的复写出蓝色字的两联或者三联。
后勤处处长看着写得清清楚楚的出库单，脸色铁青。奶奶的，这两张出库单怎么还不一样呢？
范师傅把两张单据放在一起比较，“这是哪个王八蛋害我！这是有人在我写的八十前面又加了一个一。我写一不这么写，我在末尾都加一个勾，处长，你看看我在别的单据上留下的签字就行！处长，你得抓住这个王八蛋，还我清白！”
何雨柱说：“处长，不是我们的问题，这是仓库出问题了，您还是去查查仓库那边吧！”
后勤处处长脸更青了，这是哪个王八蛋让他这么丢脸，他本来以为抓到何雨柱的错处了呢？
他甩手离开后厨，“我会去查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