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鲤淡淡地看着她：“我不知道。
因为我不知道平安在哪里。
但是我知道，一旦调换孩子这事暴露了，平安绝对不会安然无恙。
换做是你，发现自己的孩子被人换了，你会好好养着那个替换了自己孩子的孩子？
你如果想要平安安然无恙，现在就应该说出你把她换到哪家去了。”
惊慌害怕的牛月娥，被云鲤的这番话彻底攻破了心防：“我说，我说，我说。”
决定坦白了，她反倒平静了下来：“我是在仁青医院偷的那婴儿。
那婴儿姓谢。
我听到医院的护士聊天，谢家在宁城是极为富裕的人家。
那谢家孩子的命是真好啊。
一出生就锦衣玉食的，那么多医生护士围着她，就连喝奶都有人伺候。
她身体也好，哭起来洪亮极了。
而我的平安因为早产，生下来身体就不好。
就连哭，都跟那小猫似的。”
牛月娥眼泪直掉：“平安身体不好，医生说要精细养着。
可我一个没文化，从小地方来的打工人，哪有钱那样精细的养着她？
不仅如此，平安她偏偏还牛奶过敏，只能喝那些贵得要死的奶。
喝不起啊，真的喝不起啊。
为了省点钱，我就只能不让她喝饱。
可是她本来身体就不好，那样饿着怎么行呢？
三个月大的孩子啊，看起来都没刚出生的那谢家孩子大。
每次听到她饿的哇哇哭，我那心就跟刀割似的。
那谢家孩子出生的第三天，平安发了高烧，我守了她一天一夜。
医生很生气的骂我，说平安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不给她吃饱了她哪来的抵抗力。
是我不想给她吃饱吗？
我想啊，我怎么可能不想啊？
可是钱呢？
钱从哪里来呢？
平安她爸是个酒鬼赌鬼，家里别说钱了，债都数不清有多少。
我真的没办法啊。
我不能看着我的平安就那样夭折了啊！”
乐意涵闻言眉一皱：“真可笑。
你家平安可怜，你不想让她夭折。
那被你从爸爸妈妈那里偷来，差点被你捂死，还丢在垃圾桶里的谢家孩子就不可怜了？
你养不起平安。
那你在把平安和谢家孩子调换时，就没想过也养不起那谢家孩子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牛月娥哭喊，“我只要平安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
乐意涵怒火中烧，还想说什么时，看见云鲤冲她摇了摇头。
张了张口，她不解地闭上了嘴巴。
牛月娥是怎么进去的谢家病房，又是怎么把孩子调换过来的具体过程，云鲤没问。
这些事情，她都交给了警方。
警方对于云鲤让牛月娥开了口这事很是惊讶。
不过惊讶归惊讶，干起正事来他们很是迅速。
从牛月娥那里离开后，云鲤看向乐意涵：“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让你继续反驳牛月娥？”
乐意涵不解地点头，说话时语气格外的生气：“她真的太自私了！她怎么能那么自私？！”
云鲤缓缓道：“在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世上大多数的人都是自私的。”
乐意涵狠狠皱眉：“你觉得她没错？”
“当然不是。”云鲤摇头，“她若是没错，现在也就不会在拘留所里了。
我刚刚拦你，只是不想让你浪费口水而已。
毕竟，她若是真觉得自己调换孩子这事错了。
也不会在我提到平安的安全时，她才开口说了她是在哪家医院偷的那谢家孩子。
她从心里就不认为自己调换孩子这事是错。
你骂她除了浪费口水，也没什么其他用处了。”
乐意涵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因为牛月娥的开口，警方很快就找到了谢家。
乐意涵：“云鲤，你听说了吗？”
云鲤：“什么？”
乐意涵：“那谢家孩子的爸妈，在平安被调换过去的那天晚上，就发现平安不是他们的孩子了。”
云鲤：“这事值得你这样惊讶吗？”
“不值得吗？”乐意涵不解，“我看电视剧还有那些小说里面，孩子被偷偷调换了后从来没被发现过。”
云鲤闻言笑了：“你也说是电视剧还有小说了。
平安就算再瘦小，那也是名三个多月的孩子了。
三个多月的孩子，和刚出生的婴儿能一样吗？
而且三个多月的孩子，五官都已经完全长开了。
谢家孩子的爸爸妈妈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会认不出这孩子不是自家的孩子。”
“说的也是。”乐意涵了然点头，紧接着却又好奇了起来，“那你说。
如果平安和谢家孩子一样都是刚出生的婴儿，谢家夫妻还能那么快发现自己的孩子被换了吗？”
云鲤：“你这假设就不成立。
就现在的医疗条件和环境。
便是普通人家，生产时也不太可能会出现孩子被抱错的情况。
就更别说是你们这样的豪门望族了。
像你们这样的家庭，生孩子时都是独立产房，根本不可能有在产房里弄错孩子的事发生。
而孩子出生之后，就会有专人照看。
像那样被人溜进病房偷换了孩子的事情，基本上不可能会发生。”
乐意涵刚想说也对，突然想起来了牛月娥：“你也说了是基本上不可能会发生。
那牛月娥不就成功调换了两个孩子吗？
说起来也是奇怪，像那种高级病房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的。
那个牛月娥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而且谢家既然那么有钱，孩子肯定是有专门人照看着的。
就算牛月娥进去的时候，照看孩子的人有事离开了，可孩子妈妈肯定是在同个病房的。
她到底是怎么换的孩子？
云鲤，警方那边有和你说这些吗？”
云鲤点了下头：“据牛月娥交代。
她因为工作勤快和细致，住在仁青医院高级病房的病人要请护工的话，护士就会推荐她。
所以高级病房的护士们都认识她。
她偷换孩子之前的几天，正好又接了个高级病房里的工作。
所以那天晚上她过去，碰到她的护士便以为她是过去工作的。
而她是怎么顺利换了孩子的。
牛月娥说，她进去的时候病房里除了谢家孩子和谢家夫人以外，没其他人。
而谢家夫人睡着了，她没惊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