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呕……咳咳！程歌你到底在里面加了什么？！”
程夫人一边用手抠着喉咙眼，一边惊恐看向面前神色如常的程歌。
心中骇然，程夫人知道她难逃一死，可意想不到，在临死之前还要被程歌下毒！
她还有人性吗！冷血动物！
见程夫人在不断抠着嗓子眼儿，想要将刚才被灌进去的茶全都呕出来，求生欲达到了顶峰。
没什么情绪回过头说。
“倒也不是致命的东西，不过就是个让人生不如死的玩意，毒性还不到你下的万分之一呢。”
程歌轻描淡写说，话落后，便又坐到了沙发上。
长腿一抬，交叠在一块儿，闲着眼欣赏程夫人五颜六色的脸色。
红唇弯起掺着寒意的弧度，那双冰冷的眼里，就像一个被冰封住的偌大湖泊，卷着数万丈高的暴风雪。
每分每秒都会将人活活撕碎的既视感。
而如此平静的一句话，却让程夫人如坠入万丈深渊，心脏骤停般窒息……
能看出保养很好的脸上，惊惶万状，骨颤肉惊，脖子肌肉紧绷起来，唇色发白……
满目惊惶，脸上的肌肉全都在抽搐。
眼皮也在不断跳动着，在喝完那杯茶之后，变得异常沉重……
程夫人能真切感受到，喉咙间像是卡着块绑着锋利刀片的石头。
一呼一吸都很费劲，一吞咽就如同酷刑痛不欲生……
畜牲……没有人性的畜牲！
程夫人双手颤抖着捂上脖子，窒息的感觉涌上大脑，昏昏沉沉，头重脚轻的……
望着面前，一脸淡然自若，看戏姿态的程歌，程夫人也不顾被两名训练有素的京警压制着了。
拼了命的弯下腰，伸手往茶几上抄了一个杯子，就朝着程歌的脑门抛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沈君砚眼疾手快，将其精准接下来。
手落下时，大力向身旁的地上摔去！
瓷器四分五裂，飞溅在昂贵的地毯上。
此时，沈君砚脸上没了一丝温度，寒意从周身席卷至整个大厅。
“程夫人，是我太善良了，才让你觉得我很好欺负？”
“看来程夫人到现在还没有清醒，那行，沈某就替小歌，帮助程夫人清醒清醒。”
沈君砚嗓音凉薄，说罢，便递给了一旁的保镖一个眼色。
接收到指示的随行保镖立马心领神会，与同伴一同向冰库大步跑去。
不多时，他们便提了整整四桶冰块而来。
而程夫人身后几米处，正放着一大盆提前冰冻的凉水。
两个保镖提着冰块走到大水盆边，哗啦啦将冒寒气的冰块一股脑全都倒了进去。
正忍受着撕心裂肺疼痛的程夫人，在看见那四桶冒着白色寒气的冰块，和冰块入水的声响后。
从头到脚，打了个哆嗦。
这个天气，沈君砚是想冻死她吗？！
可喉咙的疼压根让她说不出话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皮越来越沉重，眼里布着的红血丝愈加严重……
倒完冰块之后，保镖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默默看向了那两名京警。
到底……该听谁的呢？
他们是听命少爷不错，可毕竟……这两位，是程小姐的人啊？需要过问一下吧？
程歌似乎注意到了这两道犹豫的目光，搭在膝盖上的手，抬起一根，头颈全程都没抬一下。
得到程歌指示，京警也会意，架着被毒性折磨的程夫人转过身。
拖着她来到了半人高的大水桶前，摁着程夫人的后背的脖颈，将她整个头都摁入了冰凉彻骨的冰水中！
刹那间！天旋地转。
下一秒，鼻腔和口腔都灌进了大量的冰水！
上半身被冻得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整个脸都冻僵了！
程夫人猝不及防被迫灌了两大口冰水后，急忙憋气，这才让她没有被直接呛死。
在一分钟之后，程歌再次淡淡抬了下手指，京警这才将程夫人拽了出来。
哗啦啦……
被拽起来的瞬间，程夫人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的空气，狠狠咳嗽了一阵……
头和上半身都很狼狈，一整个落汤鸡形象。
原本就煞白无比的脸，此刻更是白的吓人，透着死气的白。
昂贵的红丝绒定制沙发上，程歌慢条斯理抿着醇香的咖啡，气定神闲。
“清醒了吗。”
程歌搁下咖啡，淡漠无情的冷眸抬向了大口喘气，沦为落汤鸡的程夫人。
冰凉彻骨的冰水，冻得程夫人直打哆嗦，五色无主，耳鸣地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好半晌，程夫人这才稍微缓和一些，眼皮发抖掀起。
望着沙发上交叠着双腿，面无表情看向自己的程歌。
在打了个哆嗦之后，真像失心疯了似的，连连冷笑。
“呵哈哈……”
“程歌，一直以来，你眼里有过长辈二字吗？”
“难道封仁贵就没有教过你尊重……啊！”
——‘嘭’！
当封仁贵三个字，从程夫人嘴里说出来那一刻。
眨眼间，只看见程歌从一边的西装里掏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晃眼之间，对准了程夫人的方向。
不到一秒钟，肩膀上就传来一阵灼烧刺痛感！
灼烫的子弹穿透了肩膀，留下一枚往外冒血的弹孔。
疼到面目扭曲的同时，强大的冲击力让程夫人猛地后退了一大步！
由于被两个京警架着，所以这才没有摔个狗吃屎。
肩膀被打中的那一块，就像被注射了浓硫酸一样，疼得程夫人脸色苍白如白纸，眼睛都睁不开……
“你配说他的名字吗。”
程歌垂下手，手中握着的黑色袖珍枪在水晶灯折射下冒着冷冷的寒光，心惊胆战……
她嗓音冷得不行，就如凛冬腊月的凉风，这几个字说得人后背发寒。
尤其是望着程夫人的那双眼睛，眼底的风暴愈加变大。
鼻梁中间的一点黑痣，为她增添了几分疏离与冷傲。
那原本该含情的眼眸，冷若冰霜，看死人的眼神。
不。
是在看向仇人尸体的眼神。
程歌突然开枪，让程淮稍微抬了抬头，在触及到程歌勃然的神色时，又移开了目光。
只能说，是程夫人活该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一开始，他们就知道封仁贵父女是程歌的底线，谁都不能说他们半分不好。
可程夫人偏偏自寻死路，想要说封仁贵没教她规矩？
换作是他们，他们也不会比程歌冷静到哪儿去。
这一子弹打在肩膀上，已经是程歌开恩了。
“看来，程夫人还没有清醒。”
“那就继续吧，什么时候她清醒了，什么时候停下。”
“留一口气，明天执刑。”
程歌随手把枪放在身旁，说罢，便又接着端起咖啡来，淡淡抿了一口，满身戾气未散。
话音落地后，京警立刻执行程歌的命令。
又将眼神开始涣散迷离的程夫人，无情摁进了飘着满满一层冰块的水中。
咕噜咕噜——
摁下去没有一分钟，京警是绝对不会拽上来的，毕竟刚才就是一分钟。
耳朵、口鼻、毛孔里全都被灌入了冷水，寒意钻入毛孔中，直通四肢百骸，瑟瑟发抖……
就这样，摁、拽、摁、拽，反反复复不下八九次。
肩膀伤口往外冒的猩红色血，已经染红了大水盆，触目惊心。
程夫人也被折磨地只剩下了一口气。
而程夫人被如此残忍的对待，程白和程淮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她。
她一条命，抵四十万人的命，怎么算都是亏了。
“程歌！我错了……我错了！我求你别在继续了咳咳……”
程夫人被折磨的狼狈不已，她感觉身上的血全都流干了，整个人昏昏沉沉，脚底虚虚浮浮稳不住脚跟。
也许是方才的毒性又发作了，程夫人双手双脚都无比冰凉，就像失去知觉了似的感受不到存在。
四肢百骸更像被拆开重新组装了似的，刺疼又无力……
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又闷又疼，呼吸都是奢侈。
总之，每一秒，浑身总有一个地方的肌肉抽疼，软绵无力……
眼皮发沉，但还是强撑着看向程歌。
她怕一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都已经认识到错了，你能不能看在……我们的母女关系上，放过我这一次？”
只有把程夫人拉到死亡的边缘吓唬吓唬，她才会真正恐惧死亡。
方才的冰水渗透到伤口中，冰火两重天，折磨地程夫人痛不欲生！
她确实怕了……
程歌她真的敢！
都能朝她开枪……这不是动了杀心吗？
程夫人以为，程歌不过是想看看她身为母亲的态度，并不会真的杀了她，毕竟她们可是母女啊？
程夫人在想，一定是她之前太偏心程冰，没有关心她一分，所以才闹了脾气。
不然，投毒这件事不该是F市的警方负责么？为什么惊动了京警？
因为，京警的上层就是程歌吧？
说白了，就是想公报私仇。
如今程夫人已经认错了，程歌还想如何？真要她死吗？这竟然是她生出来的女儿……
“你是生了我不错。”片刻，程歌说道。
这句话，让程夫人看到了一线生机。
还没来得及高兴。
然而，下一秒便听见程歌又继续开口。
“不过我若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吧？”
程夫人脸色一变，如坠入冰窟般，大脑一片空白。
是啊，她们已经断绝关系了……还怎么奢望程歌能放过自己呢？
“何况你无论和我是什么关系，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那些生命能那么没了吗？那也太不公平了。”
“你有什么资格求我放你一马？”
“那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不会，就是为了专程羞辱我的吧！？”
程夫人歇斯底里说道，让程歌松口是没戏了。
等着自己的只有死，没有任何回头路了……
“是啊，你害得我险些没命，我为什么不能让你吃吃苦头？就一发子弹草率结束你的命吗？”
“无论如何，也得让你体验一把他们的痛苦啊。”
“感觉如何？不好受吧。”
程歌皮笑肉不笑，凝着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程夫人。
声音微哑却吐字清晰，令人万念俱灰。
在这过程中，沈君砚的目光没停留在程夫人身上多长时间，多数都落在程歌身上。
感觉今天的程歌别样的魅力四射，一袭黑色长裙更是叫人移不开眼睛。
而也在想，方才程歌在下毒的时候，那一丝甜味是从何而来的？
眉目间格外疏冷，也许，是被程夫人的言辞激怒了？
从昨天开始，就感觉程歌在冷落他，只让他跟随在她身旁。
每次当他想牵她的手，都会被她各种避开。
或许……是因为她还在生他的气吧。
慢慢来吧，总有一天能哄好。
程夫人这边。
当程歌话落之后，程夫人便明显感觉到，先前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蔓延至了全身。
喉咙眼儿堵着的那块‘绑有刀片的锋利石头’，好像要挤出喉咙。
窒息又无力的感觉充斥着大脑，一时让程夫人呼吸困难。
双手捂着脖子，微仰着头张开嘴，呜咽着要喘息……
双眼瞪的老大，痛苦不堪。
不出几秒，肩膀上伤口撒盐般的疼和中毒的疼，让程夫人再也承受不住一点。
两眼往上一翻，双腿彻底软了，头重重无力地向后仰去，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就这么被架着，昏死了过去。
见状，程歌不明所以冷笑了声，望着已经晕厥过去的程夫人。
目光愈加变冷，其中夹杂着嘲弄，百思不得其解。
全程，程白二人只字未言，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冷漠地将发生的一幕幕尽收眼底，没有一点要替程夫人求情的意思。
“回去吧，按照安排，明天执刑。”程歌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不冷不热施令道。
“是！”
京警动作很快，将程夫人迅速带离了大厅，消失在了程歌的视野范围内。
回眸见程歌情绪不好，程白便准备开口让沈君砚带她去后院逛一逛。
可正当要说话时。
沙发上的程歌掀起了眼皮，与他不偏不倚对上了视线。
微微启唇，不咸不淡。
“做贼心虚的躯体反应。”
“我没下毒。”“是糖霜。”
一刹那，沈君砚三人诧异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了她清冷的脸上。
程白愣怔片刻，随后笑了一声。
笑着笑着，眼眶一酸，泪如雨下。
心脏像被徒手撕碎，生疼生疼地……
他怎么说，为什么感觉程歌好像变了。
原来是真的变了。
她这是在怕自己当真吗？那毕竟是他们的亲妈，感情就算再淡，也会难过。
可从程歌回来之后，程夫人和程远的作为，都是他们有目共睹的。
何况，每次程歌都有充足的理由，一次都没有冤枉了他们。
也从不会过问程白他们，一声不吭就把人教训了。
而这会儿解释…
她不是出状况了，还能是什么呢？
程白垂头掩面泣不成声，沙发这范围都是他抽噎的声音。
这让程歌觉得莫名其妙。
是……哪里暴露了？
20岁的自己做事，已经用不着考虑任何人的心情了吗？
还是说，程家这兄弟两个，都对自己的母亲大失所望了？
失神之际。
沈君砚垂下眼帘，心中万分复杂。
八九不离十，她应该失忆了。
看来，需要找封老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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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会装啊，新手演员都学起来！
这一枪也算狠了吧！
京城警察，那就叫京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