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众人依次落座，玉昭昭和玉灵灵是主人家，坐在了最靠近上首的同一张案后。
感受到身旁玉灵灵若有若无的打量的目光，玉昭昭目不斜视，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这让各个夫人心中对这两姐妹的评价更是有了新的变化。
庶出到底是庶出，畏畏缩缩的，上不得台面。
玉昭昭才懒得管女主复杂的内心戏。
她平日里总得想着保持身材，在这种小世界里倒是没这个担忧了，就算是胖起来也无所谓。
玉昭昭慢条斯理地品尝着道道美味，心情无比满足。
也不知道是不是金手指的原因，她如今的胃口似乎格外大些。
整张案上的菜，玉灵灵只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就推脱说身体不舒服提前退席了，剩下全进了玉昭昭的肚子，看得上首的武安侯夫人眉角直跳。
不论如何，一场宴席倒是看似风平浪静。
宴罢，武安侯夫人命人把玉昭昭唤到了上房。
玉昭昭进门，见武安侯夫人和定北王妃正并排坐着拉家常，她笑着走上前，行了一礼。
“母亲，姨母。”
“好孩子，快来叫姨母看看。”
不等武安侯夫人说话，定北王妃就叫了起，一把拉过玉昭昭坐在自己身边，又是给她理头发，又是给她整裙摆，满眼都是疼爱，好像她才是玉昭昭亲娘似的。
“真好，我们昭昭都这么大了，上次见你都是十年前了，小小一个人儿，抱着我的腿叫姨姨叫得奶声奶气的，我当时就想,要是我也能有你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唉，谁想到，没盼到小棉袄，却生了一堆臭小子！还是你母亲命好。”
武安侯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玉昭昭，笑着说道:
“妹妹喜欢，就把这傻丫头领回去吧，省得我天天和她置气。”
“母亲，昭昭知错了，之前是我被人哄骗分不清好坏，以后不会了。”玉昭昭撒娇道。
听玉昭昭这么说，武安侯夫人并无喜色，反而肃起脸问她:
“可是二丫头又做了什么？还是祁王又给你难堪了？”
“母亲，都没有，是我自己想通了。既然陈子璞瞧不上我，那这婚约不要也罢。”
“早就该如此了，我们家的女孩儿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定北侯夫人在一旁连连点头应和。
大冯氏武安侯夫人闻言，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叹了口气:
“你以为这婚是想退就能退得的吗？毕竟是先帝临终前亲指的婚事，而且这些年你们的婚约满京城人尽皆知，就算退了婚，只怕以后亲事上也会很艰难。”
“母亲，先帝的指婚只说是让祁王与武安侯之女定亲，又没有指名道姓说是我，那玉灵灵不也是武安侯之女？
他们俩不清不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倒不如顺水推舟，成人之美。”
“你想的太简单了。先帝给祁王指婚，看上的并非是武安侯府，而是你外祖冯家。”
冯家？
玉昭昭调动起这个身体自带的记忆，可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母亲为何这么说。
“我冯家世代领兵，在军中素来很有威信。你外祖门生故旧遍布全军，即便是在朝中的正当权的文臣那里也颇有几分面子。
当初，他更是在时局混乱的情况下一力保举了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人坐稳了太子之位，也算是又从龙之功。
而你舅舅如今在西南领兵，你姨母又嫁给了本朝唯一的异姓王定北王。
虽然本朝武将地位不比文官，甚至习武之人多受鄙薄，可是军权才是实实在在要命的权力。
先帝指婚，非是看中这个青黄不接的武安侯府，而是看重你，看中你身上的冯氏血脉。”
玉昭昭闻言愣了半晌。
她接收到的剧情中有用的东西实在有限，全是描写玉灵灵和祁王如何恩爱的，对这些利益关系倒是没有太详细的说明。
一旁的小冯氏听了这话却很不赞同：
“姐姐也说那是先帝在时的事情了，现在在位的天子可不是个温和良善的。
我冯家如此权势，难道圣人，就真的放心让我们与那个年纪几乎能做他儿子的皇弟结亲吗？
若是我们表现出退婚的意愿，再寻祁王一个错处捏住，何愁圣人不帮我们昭昭解除婚约呢？”
大冯氏细细一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紧拧的眉头散开了些。
看着如今突然想明白了的女儿，她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
若是以往玉昭昭那副拎不清的样子，她即便疼爱女儿，也不会随便和她说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利害关系。
只盼昭昭是真的想明白了吧。
可不论如何，这件事情到底还需要从长计议，武安候夫人拍了拍妹妹的手，倒是没再说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别的事情：
“我说昭昭，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早上没用膳吗？怎么在席上吃了那么多东西？”
小冯氏自己没闺女，瞧着姐姐家的女儿怎么看怎么喜欢，平时在自己府里的严母做派全然不见了，只剩下了没原则的溺爱：
“姐姐，昭昭正是长身体呢，吃的多点怎么了，咱们家也养得起。况且昭昭又不胖，你瞧这小胳膊......”
她边说边拉过秦昭昭看似纤细的手臂，想要捏一捏给自己的话增添些力度，却被入手那结实的肌肉手感吓了一跳。
“......这......这小胳膊还挺结实的哈......”
见多识广的定北王妃被她亲亲外甥女弄得有点不会了。
好家伙，这纤细的手臂入手一模，比她家十来岁就去军营里摸爬滚打的臭小子也差不多了，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肌肉的线条和其中蕴含着的力量。
玉昭昭不好意思地冲姨母笑笑，心里却盘算出了一个新主意。
不如，趁着现在这个时候跟母亲和姨母交个底，她以后的行事也能方便些。
只不过，这说法嘛......
玉昭昭冲目光疑惑地盯着自己手臂看的小姨笑了笑，转头问母亲：
“母亲，我记得您给我讲过，原来外祖父就特别能吃，常常一顿饭能吃下足够七八个人能吃饱的饭菜，对吗？
您能不能再给我讲讲，从前祖父的事情呢？”
武安侯夫人看着女儿靠在自己身边，满眼孺慕地看着自己，自然没法拒绝这小小的要求，立刻就讲起了一些老将军当年的事迹。
玉昭昭听着听着，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忽然一脸惊诧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说：
“什么！这竟然是真的吗？原来......原来那人真的是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