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
“呃，学姐也晚上好呀。”
这么打过招呼之后，沈岚和唐凌菲就完全无话可说了。
许哲看得出来，在短短的几个眼神间，唐凌菲的小脑袋瓜里就蹦出了许多问题，却又不好讲出来，把她憋得可难受了。
而沈岚那边，虽然画质不够高清，但他也能猜到会冒出什么样的疑问。
于是许哲主动开口解释道：“菲菲，我刚才在跟沈岚学姐聊竞赛和工作的事情。主要是竞赛，因为她也要参加信息学的竞赛。我之前跟你说过吧，这个竞赛如果能搞好的话，算是上大学的捷径了。”
沈岚忽然补充了一句：“对，信息竞赛的竞争难度，比数学之类的，低很多。”
许哲又看向屏幕，解释道：“菲菲今天借了我的pSp，刚才把它还给我了。”
沈岚一只手托着下颌，表情似乎有些慵懒不在意的样子。可是说出口的话，却一点不简单。
她说：“看来你们两家真的很熟，这么晚了，菲菲还能随便进你的卧室。”
唐凌菲昂起小脸：“对啊对啊，我们可熟啦，从幼儿园开始就认识，然后到了小学也经常一起玩呢！”
沈岚浅笑着说：“青梅竹马可真好，令人羡慕啊。”
唐凌菲：“那可不，今天早上还是我喊他起床的呢！”
沈岚：“你们关系确实很好……”
许哲听着这俩女孩的对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意识到，唐凌菲在炫耀，向不得不身处远方的学姐炫耀关系的亲近。而沈岚一点都没有反驳或质疑的意思，反而顺着唐凌菲的话，像是在说着‘真羡慕啊真羡慕’但实际上已经得到了不少有效信息。
关键是，这些有效信息都不需要想办法挖，只要适当的恭维或者说配合，就能让唐凌菲主动和盘托出。
许哲听不下去了，打断道：“行了行了，还是聊正事吧。”
唐凌菲立刻就问：“你们聊正事，我可以在旁边听听吗？”
许哲看了一眼屏幕。
屏幕里，沈岚小手一挥，意思很明显——这事你决定就好。
于是许哲就说：“行，反正一会就聊完了。”
唐凌菲点了点头，乖巧地在床尾边上坐下。小丫头可不是真的一点心眼都没有。从她坐的这个位置，能清楚地看到笔记本屏幕，但笔记本的摄像头却拍不到她。换言之，就是她能看到沈岚学姐，学姐却看不到她的状态。
但沈岚却一点都不在意这种细节，开口说回正题：“所以关于报酬和工作任务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安排呢？”
许哲斟酌着道：“我会先拆出一些小的工作包，发给你，看伱完成的质量。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认真谈谈酬劳了。我想的是按照工作量给报酬。”
沈岚眉头轻挑，微笑着问：“作为合伙人已经没资格了吗？”
许哲：“等你能够独当一面了，再升成合伙人吧。咱们开门做生意是很现实的，你要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才能拿到相应的待遇。比如说，要是你能代替我大部分的编程工作，那你就是技术合伙人。”
沈岚：“你就不怕我自立门户？”
许哲笑了：“钱是我投资的，美术之类的资源在我这，点子是我出的，公司是我开的，就连平果平台的开发者账号，那都是我申请的。你怎么自立门户啊？”
“你说得对啊……”沈岚长叹道，“真没办法，看来以后只能乖乖给你打工了。”
虽然学姐的语气有些幽怨，似乎很是迫不得已，但是说到‘乖乖给你打工’这几个字的时候，似乎却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唐凌菲就皱起了小眉毛，憋着一股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哲继续说道：“所以现在的关键点就是，在暑假之前，你真的有空吗？”
沈岚点了点头：“当然啊，你现在就可以把工作包发给我。”
许哲却问：“我看你背后的环境，是不是在网吧？”
沈岚：“对啊。”
许哲：“时间也不早了，你一个人别在那待太晚，该回宿舍就回宿舍吧。我明天再把工作包发给你。”
沈岚微微一笑：“你觉得，我晚上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是吗？”
许哲：“我是认真跟你说的。”
沈岚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好好，你说得对，我马上就关机走人。反正我明天就可以用学校里的电脑了，到时候再接收你发的东西，也正好。”
许哲：“oK，那你现在关机结账，然后到了宿舍的时候给我发个短信。”
对他来说，这种基于现实安全的关切，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沈岚却往镜头的边缘看去，下意识想要看看唐凌菲的反应。她觉得，当着青梅竹马的面如此关心另一个女生，似乎也说明了什么吧？
许哲：“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岚抿了一下嘴，微笑道：“没有问题啦，待会我到宿舍给你发消息！”
然后，视频结束了。
许哲一转身，就看到唐凌菲正愣愣地盯着自己。
安静地等待了一小会之后，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唐凌菲犹豫着说：“我……不是，她已经可以给你帮忙了吗？”
许哲回想起视频通话的前半段，沈岚跟自己讨论的那几道题，便答道：“她应该算是已经入门了。只不过，为了竞赛而学的东西，有些在做游戏的时候不一定能用到。毕竟是不同的方向嘛，还是有差别的。”
唐凌菲忍不住嘟起小嘴：“但她已经可以帮你工作了。”
许哲笑道：“是啊，但这可不轻松。才上高中就又要学习又要搞竞赛，还要帮我工作，我都替她的发量担心。”
唐凌菲却有点赌气：“你就像个小和尚，说不定，你喜欢的也是尼姑呢？”
“啊？”许哲愣了，“那不至于。”
唐凌菲站起身，说：“算啦，真的不早了，我也该回家啦。明天早上再见吧。明早上学你要是还醒不来，那就别怪我喊你起床了。”
许哲：“星期一我会设置闹钟的。”
唐凌菲“哼”了一声，走出了他的卧室，然后才微不可闻地说：“不设置也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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