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仙子难道是在说我？”
尹晴沅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
按理说她和卿仙子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关联吧，什么卦能跟她有关系呢？
卿仙子友好地笑笑，示意尹晴沅不必紧张，
“我能力有限，也起不了什么大卦，也就只能围绕着自身，卜一卜自身每次出门时的气运。只是这次的卦象相较于之前，确实是有些奇怪的。”
尹晴沅眨眨眼睛，似乎是暂时相信了卿仙子的说法，但其实她的心里只相信了一半。
有能力卜卦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的心思可要比常人多得多了。
而且按照她的认知，卜卦之人也是不能随意透露卦象相关，因为很有可能就因为透露天机而导致因果更改。
这卿仙子习惯出门前卜卦应该是真的，卦象与她有关也是有可能的，只不过这事情的大小，就随卿仙子自己所说了。
不过这卿仙子既没有表示出什么恶意，也主动向她们释放出来友好的气息，她们也不用太过紧张，而是应该顺其自然，能够交好就交好。
毕竟在华清大陆上混，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
于是尹晴沅也没有多问卿仙子到底卜了个什么卦，而是问起卿仙子是如何卜卦的，都包括哪些范围，准确率怎么样，看起来就是一个十足的好奇宝宝。
卿仙子岿然不动，脸上的表情依旧笑眯眯的，
“其实卜卦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玄乎。”
卿仙子说着，便示意尹晴沅拿出一枚灵石来。
她指引着尹晴沅用灵气牵引灵石，然后在心中想着一个问题，等着灵石内的灵气消耗殆尽之后，在“是”与“否”中划定出答案范围。
尹晴沅尝试着。
她其实并不知道该问什么问题，因为她感觉自己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并不需要答案。
穿书一事，她虽有惊讶与气愤，但到了现在已经淡然处之；至于自家宝贝女鹅被大佬夺舍，也没什么关系，总归跟她一样，总会知道真相，找到原身然后妥善安置她们的；然后其他的事，她也没有什么忧虑，总归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
所以卿仙子说，自己要想一件事，自己还真不知道该考虑哪件事情。
尹晴沅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她觉得自己这次卜卦尝试很有可能是失败了，结果却看到卿仙子眼神发亮地盯着她。
尹晴沅疑惑，怎么了这又是，自己又做了什么而不自知么？
“尹仙子很有天赋啊！”卿仙子赞叹道。
啊？
尹晴沅十分不明所以。
在她看来，她拿出的那枚灵石一直悬浮在空中，半点位置都没有挪动，看起来就像是她单纯地用灵力把灵石悬浮起来一样，并没有什么结果。
所以，这枚灵石有什么蹊跷么？
尹晴沅左瞧瞧右瞧瞧。
可她就算把那枚灵石盯出花来，也看不出有任何特殊之处。
见状，卿仙子为尹晴沅解惑道：“其实，最开始的卜卦，本来就与天道毫无关系。”
卿仙子瞧着凌仙子，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盯着她。
凌仙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却还是拿出了一枚灵石，然后用灵力牵引着它。
没过一会，灵石就有了偏向，随着灵石内灵力的耗尽，它落在了“是”那里的范围内。
凌仙子说道：“我没什么卜卦天赋，刚才就是按照卿仙子的指示，在心中想了一个问题，然后就选了这么一个答案。哦，对了，我想的问题也不介意告诉你们，那就是我与李清良之间是否已经没了纠葛。”
嗯？
尹晴沅脑子一转，似乎从凌仙子的这番话中品出了什么。
“尹仙子的感觉是对的。”
也许卜卦之人的感应真的挺强，卿仙子马上就感受到了尹晴沅细微的变化，
“其实修士修行，本来就与天道有一定的联系，在关键时刻都会有一点细微的感应，嗯，大家都称它为直觉。但是，修士的修行毕竟还是在于修人，所以修士自己本身的意识是最重要的。因此，普通修士在卜卦的时候，与其是在问天，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尹晴沅：。
这话说的，翻译一下不就是说这卜卦结果完全以修士自己的意识为转移，修士要想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么。
唔，这倒是和她现代“抛硬币”的原理有些相似。
其实结果选择什么的，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在做之前问一问硬币，不过就是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理由。
她对于卜卦这种神秘的技巧滤镜，好像突然就碎掉了。
所以说，按照这套理论，她的灵石没有动，就是因为她没有什么想法，还是说她的想法太过，反而犹豫不决，没有选择？
可这跟她有没有天赋有什么关系啊？
好在卿仙子见尹晴沅似懂非懂，又十分耐心地为尹晴沅继续解释道：
“尹仙子的天赋，就在于你才在刚开始的阶段，就已经拥有了天道的视角啊。天道规则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祂只从旁观者的视角来判定一件事情的因果轮回。所以对于一个十分优秀的卜卦者来说，就是得没有私心。”
没有私心？
尹晴沅更加茫然了。
她怎么可能没有私心？
她只是个从异世穿越来的普通人，就连修士每次修炼升阶的心境试炼都没有经历过，怎么能就此判断她没有私心？
而且，她穿书之后，定下的目标就是拯救洛婉依，然后遇到玉烟之后就是拯救玉烟，以及千千万万个像玉烟一样的可怜女修，这叫没有私心么？
她讨厌李清良，希望李清良自食恶果，这也叫没有私心么？
她也还想着回到现代，顺顺利利回家，这难道也不算私心么？
尹晴沅越想，越觉得卿仙子应该是搞错了。
可她仿佛突然听到了从遥远的深处传来了一声轻声叹息，
“你当真以为，把所有的情绪与私心扔掉，就能成就真正的大道，从此之后毫无漏洞么？”
“天问。”
谁，是谁在说话？
尹晴沅脑袋轰隆轰隆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