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也回了一礼，“在下秦姝，玄天门凌霄峰弟子。”
对方一听秦姝的名号，顿时眼睛一亮，“您就是秦姝？！”
秦姝一看对方还认识自己，心中更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既然认识，那么接下来应当就更好沟通了。
“正是。”
“从前听闻过道友的传说，今日一见果然超凡脱俗！”萧菁说道。
秦姝笑了笑，此时也顾不上寒暄了，直接步入正题，问道：
“道友，您是从何处出来的？”
萧菁闻言也正了神色，抬手指着忘川河上游的方向，说道：“我出来的时候是在忘川上游，从前没来过鬼界，只是听人说起过。一开始我也不能确定，四处看了看，又去问了两个道友，这才确定了自己的处境。”
说完，她又问秦姝，“您二位是从何处出来的？”
秦姝指着面前的忘川河面，说道：“就在这里。”
说完，她又看向萧菁，接着问道：“方才见道友在传讯广场上说……您在从灵境小世界出来之前，曾看到了一道裂缝？”
萧菁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正是，那道裂缝没有颜色，但四周的虚无仿佛被吞噬了，我的路也是这时候断了的。”
她的路断了，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虽然来到了鬼界，但是她确实还没死。
有关这一切，秦姝都没看到。
裂缝没看到，她的路也还是康庄大道，直到她离开都没断裂，只是像一道摇晃的吊桥，除此之外，倒是再没什么别的变化。
秦姝想了想，看着萧菁有些欲言又止。
萧菁看到了，索性直言道：“秦道友，您若是有什么疑惑就直接问，我们两个沟通到位，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不是？”
秦姝听她这话就知道她也是个敞亮的，冲着她一抱拳，“这样问原是有些冒昧，如今听闻道友此言，我才就直说了。不能否告知道友在灵境小世界都见到了些什么？”
萧菁闻言也是一怔，怪不得她欲言又止的，这个问题还真不是一般的冒昧。
若是旁人询问，萧菁还不一定说，但恰好问她的是秦姝。
萧菁思索了片刻，就在秦姝以为她或许不会回答了的时候，萧菁开口了。
“遇上了在雷霆天池锻体的雷云老祖，还遇上了替师尊挡了一剑的师娘……师娘六十年前已经陨落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见到……”
她进入灵境小世界差不多已经有两年了，但遇上的时空节点也才不过五个，收获说不上多丰富，但至少所得她都能用得上。
秦姝认真听着，一旁的玄天道人脸色又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秦姝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他老人家八成心里又不平衡了。
一直等到萧菁说完，秦姝才又郑重地抛出另一个问题，“道友，还请问您是第一次来灵境小世界的么？”
萧菁摇了摇头，“并不是，但从前的收获却没这一次多。”
秦姝再次追问道：“您上一次离去是从何处离去的？”
她此前说过，这次是她第一次来鬼界，那么便说明她上次是从别的地方离去的。
会是从他们进来的入口出去的吗？还是说……修仙界还有别的出口？
秦姝这么一问，萧菁却突然一怔，整个人陷入了沉思当中，脸色有些凝重，神色却似乎有些迷惘。
她久久没能回答秦姝的问题，以至于秦姝都开始在心中反思，她是问了个多么复杂的问题吗？
但她也并未催促，就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萧菁回想。
随着时间的流逝，萧菁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似的。
秦姝见状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莫非她上一次离去的出口比较特殊？
又过了片刻，才听到萧菁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或许……我从未出去过。”
秦姝：“？”
她和玄天道人同时一怔，紧接着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时候，萧菁才又适时地开口道：“我仔细回忆了从前，将我的过往一点一点搜查，这些年的过往一点一滴我全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无论我怎么回想，我都没能找到我从这里出去过的记忆。
“就好像……我曾经进来过一次，又进来了一次……”
她说的有些混乱，但秦姝却反应了过来，“您是说，您是进入了小世界当中的小世界？”
萧菁的脸色非常难看，“这只是我的猜测，我进入了某个小世界，在其中的某个时间节点开始踌躇不前，一直在这个小世界当中生活，直到某天我得知这方小世界当中的灵境小世界，又再一次走了进来……”
秦姝瞪大了眼睛，她想了所有可能，唯独没想过这一个。
或许……这就是她出现在鬼界的缘由吗？
那么自己呢？也是进入了某个小世界当中的小世界？
秦姝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揉了揉额头。
这可难办了，萧菁至少还可以回忆，她和师祖呢？
一个没了记忆，一个没了前半生。
萧菁说完，又看向了秦姝，问道：“秦姝道友，您是第几次来灵境小世界？莫非也跟我一样？”
秦姝一阵沉默，片刻之后才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的记忆中有两次来过灵境小世界，但两次我都是从忘川河中离开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萧菁的眉头拧了起来，“那些死了个道友呢？又是什么情况？从前都说灵境小世界只有五成活着出去的可能，但这一次，显然不止五成了。”
秦姝也想知道。她此时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这些人并不是真的人死如灯灭，他们只是误入此间时空节点的外来者，如今被纠正回去了自己原本所在的小世界？
但若是她的猜测属实的话，萧菁又有些说不通了。
她来到这里之后，既然从未离开，为何小世界还将她送去了忘川？
就在秦姝和萧菁她们一脸疑惑的时候，坐在一旁的玄天道人突然开口了，“姝儿，你们可有考虑过，这里是忘川。”
秦姝：“？”